Cecill

第七章

他本该这么说。

Mickey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话语，他知道该如何使Jerome脱离这种悲伤的情绪，但他不能，他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诸于另一个人的身上，Jerome拥有的是自己的人生，他需要自己思考如何去做，而不是由Mickey为他做个决定，去摧毁或者重建，都需要自己去做这个决定，而Mickey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就是

“I'm here.”

Mickey抱住了Jerome，毯子里捂热的身躯将那温度传递给了Jerome。

Mickey什么也没说，他知道生活很操蛋，他们本来都应该成为很好的人，至少比现在好，可惜他们一出生就在泥潭里。但他想让Jerome成为更好的人，而不是被这件事拖累。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Mickey问道。

Jerome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这个怀抱，思索了会，“还有那个瞎子，他让我布置了现场。”他的声音有些不理解，他不是很明白那个瞎子为什么这么做。

“他会保守这个秘密吗？”Mickey又问。

“emm，maybe?”Jerome抽了抽鼻子，给出一个答案。很显然这个答案没有令Mickey感到安心。

他想起了一个婊子知道Ian的事情后就马上跟警察告密的故事，他知道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那就只能让那个人说不出这件事了，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Mickey觉得他自己很冷酷，他知道他不在乎任何他不在乎的人的死活，这很冷血，他有时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但是有一天怪物把他的心给了别人，结局是悲惨的，那颗心被扔进了沙尘里，被玻璃割破，被摔得支离破碎，而那个别人还是一脸无辜就好像是他伤害了他一样，Mickey觉得这辈子他都不会把心再给别人了，血肉模糊的心只会让人害怕，他也没有尝试是治疗它，给它包扎，他只是随便地把它扔进了盒子里，锁了起来。

Jerome把秘密告诉他，这是一种信任，让Mickey感觉到了心里有点沉。

而现在也不过就相处了一年的少年，误打误撞的找到了钥匙，多浅显又简单的钥匙，它光明正大放在路上，那就是另一个人的爱。

Mickey不敢承认自己有些爱上Jerome，他觉得这是对他爱的背叛，如果他真的可以这么轻易地爱上另一个人，那么之前那些折磨看起来很可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之后又爱上别人，并且他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因为Jerome和Ian长得一模一样才移情的，他不知道，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无法理清这些复杂的情感。

但是他现在有点想放纵自己了，就像他想告诉Jerome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做自己现在想做的事。

他现在想保护这个男孩。

Mickey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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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rome听出了Mickey的意思。

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很奇怪。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他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没有目的地去帮助他，如果这个人再早一点出现，在Jeremiah诬陷他的时候出现，在那个他还没有被所有人放弃的时候出现，该多好啊。

Jerome看着那个人的咽喉一顿一顿的吞咽状，他感觉自己有点硬了。

不过现在出现也还不晚，他笑了，很明显，Mickey不在乎他做了这些事，他只看重了自己的诚实，坦诚对Jerome其实是有些困难的，他习惯于撒谎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撒很多很多谎，但是这是第一次，为了达到目的而诚实。

这感觉不错，他舔了舔嘴唇。

然后看着那个眉头有些锁紧的男人，吻了上去。

他决定做个诚实的人，首先先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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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Mickey拿着刀对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瞎子说道，倒不是他于心不忍，只是突然起了好奇心，为什么这样一个神棍瞎子会帮助Jerome，在十几年前就说过这世界没人关心Jerome之后又帮助了他，何其矛盾。

瞎子浑浊的眼珠盯着空中不知道什么，浑身颤抖着，他看起来很害怕，但是又有一点无畏在里面，有点奇怪，Mickey想。

“我是他的父亲。”瞎子最后说了这样一句。

“父亲?”Mickey惊讶了，难道说天下所有父母都这么不靠谱吗 还是说这些奇葩都让他们撞见了。

这个人该死！Mickey有一瞬间动了杀意，他其实还没杀过人，之前进监狱也不过是想杀人却没杀成。但是这得让Jerome判断他该不该杀。

他随便捡起地上的布塞在瞎子嘴里，然后出房门，告诉了靠着门坐着的Jerome。

“不可能，我的父亲是个船长！”Jerome比想象的更惊慌失措，Mickey安抚他，并想着，果然还是让这个人去死吧，让Jerome的父亲永远是死于海上的船长。

Mickey摸了摸红毛的头。

可是在他下刀的那一刻，门被撞开了。

“GCPD！”一道响亮的口号响起。

Mickey没犹豫，把搭在脖子上的刀划了下去。

“砰！”

是什么炸成一道血红色的花。

“No！”

又是什么扑了过来。

Mickey陷入昏迷前眼前是一片红色。

他有些后悔，应该早一点下手的，而不是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叨叨咕咕，然后正义出现消灭了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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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rome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不会把这一切告诉Mickey。

也许当警察告诉M，他的罪过时，他不会被原谅，但是至少不会看见这样一幕，那个小个子男人就这么倒在地上，他的手上都是血，而那帮造成这一切的警察却只在关心那个看起来完全不需要担心的生命力顽强的瞎子，而那个瞎子居然还荒谬地称自己是他的父亲，这一切多可笑啊。

Jerome抱着地上的人，笑出了声，那笑声越来越大，被警察拷着拖走他也还在笑着。

笑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少，他笑到感到窒息，笑到眼泪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