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ill

第十六章

其实Mickey只是隐瞒了一部分自己的经历，在他了解到Jerome的一切之后，他就几乎没有保留的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南区的混乱与悲惨，Milkovich家族的命运——犯罪—坐牢—释放—接着犯罪，周而复始的命运。

除了Ian·Gallagher。

他不得不承认他还在逃避这段感情，尽管他认为他已经重新开始了。

他在那段经历里遍体鳞伤，而这段情感几乎贯穿了他的青春期，漫长的年月，其实也就七年，但是这是从16岁开始的七年，Mickey觉得生活真是个婊子，总是将毒药包装成蜜糖引诱别人喝下去。

如果他们仍然在哥谭，也许再过几年时光，他再也感受不到胸前的疼痛，甚至想不起来和Ian的那些操蛋经历，他也许会在某个餍足的夜晚，将过往都当成个笑话说给Jerome听。

但是显然，这个突然发生的变故打乱了这一切。

对于Jerome而言，这个地方是陌生的，Mickey总是将他的男孩想得像个易碎品，在他见证过男孩那么多脆弱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他上午到底在不安什么，除了还没做好准备理清南区的混乱过往之外，他在担心Jerome，他害怕Jerome像他初到马戏团那时惴惴不安，那是失去了归属感的情绪，尽管南区邪恶混乱，但不可否认它塑造了Mickey，就像马戏团塑造了Jerome一样，就像哥谭塑造了那些人们。

人们恨这片造成他们痛苦根源的土地，但矛盾的是，人们也爱它。

他在纠结中做出了决定，他要将这些破事揉碎了一点点都说给Jerome听，他说的断断续续，时间线混乱，几乎是想到哪些就说哪些，他说完后，有些害怕，不敢去直视Jerome的眼睛，他怕在那个眼睛里看见鄙夷。

事实证明，他总是过度自卑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南区小霸王居然是个缺乏自信的废物，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可是他从前总是觉得幸福与他无关，他只能尽可能的抓住他能够快乐的瞬间，因为他清楚随之而来的就是痛苦。

感觉老天爷，在话音落下之后的一小段时间的沉默里，Jerome抱住了他。

他感觉到脸上被什么滚烫又瞬间冰冷的液体打湿。

接着是个湿漉漉又让人温暖的吻。

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就哭的泪流满面，也许自己刚刚说话的时候就哭了，但他急于组织语言与回忆反而没有留意到。

但是他成功了，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事情都搞砸，Mickey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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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rome听着Mickey的故事，说实话，讲的故事并不精彩也不有趣，但是讲故事的人是Mickey这一点足以让他认真听下去。

故事的开始有些枯燥无味，过程狗血纷呈，结局却让Jerome感到心痛。

Mickey是Jerome的光，但是Jerome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照亮Mickey的光，在他承受了那么多之后。

Jerome突然回想起初见Mickey时，那时候的Mickey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猫，原来是真的被丢弃了。

但他也在心里暗自庆幸，感谢Ian那个傻逼将Mickey就这么送到了他面前，感谢命运给他的眷顾，那些纠纠缠缠的往事总会被遗忘的，他确定这一点。

但是他还是嫉妒那个见证了Mickey的孩子气与骄傲的那个人，就像是他的那几年被这个人偷走一样。

他看着Mickey的脸，流出了确实为Mickey感到悲伤的眼泪，只不过里面还混杂着几滴恶意，他当然得让伤害Mickey的人付出代价，将自己的疯狂以吻封缄，他要让Mickey明白他仍然可以做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重拾那股骄傲。

他敛去那股恶意，用行动安抚Mickey。

今天还算是幸运的一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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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n?”

回到家的lip看见一个本该和Mickey在一起的身影，惊讶的叫了出来。

但紧接着他注意到Ian脸上不寻常的表情，那是种熟悉的淡漠，他见证过无数次，Monica和之前的Ian。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lip有点烦躁的抱着头，他根本就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又不能不管，有时候他能够感受到Ian的混蛋程度，有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混蛋程度，谁让他们都是Gallagher呢，生来就无耻。

lip就纠结了一会，然后他轻轻抱了抱Ian，他知道Ian什么错都没有，他只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幸，继承了Monica的躁郁症，他本该是Gallagher家可以变得更好的人，他温柔、多愁善感、善良，lip有时候觉得是上天给了他太多美好的东西，然后又要没收掉一点以做弥补的公平。

“我有点想念Mickey了。”

Ian并没有像之前躁郁症发作时那样默不作声。

他只是有点失落，就在重新追求他那个变性人男友一个月却毫无进展之后，在他怀揣着对Mickey的愧疚和想要新生活的憧憬里。

他时常处于一种四分五裂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事实总是让他明白他总是做错误的决定。

lip如果知道Ian的想法，他一定会把Ian摇醒，

你确实做错了！现在的Mickey身边还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明显是他男朋友的小子，而且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但lip永远不会这么说，Gallagher家的人血液里好像永远流淌着欺骗的天赋，他们擅长骗别人，也擅长骗自己。但他们永远永远不会伤害家人。

所以他只是隐瞒了今天的奇遇，想先稳定Ian的情绪，然后慢慢再让他接受这些，Mickey短期内不可能大摇大摆出现在大街上，毕竟他还在被警方通缉中，lip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